我經營著一個小規模養殖場,存欄量達到600多頭豬場,愛人是公務員,在一個地區上班,養殖場一直就由我一個人打理,父母帶著侄兒在豬場給我打打下手,由于當時正值生豬行業的高峰期,我的收入并不低。但養殖業的不但辛苦而且是非常的臟,由于當時的豬場我是租了一個原種場的三棟老式豬圈,當時的住宿生活條件也是非常艱苦

老式豬圈
做養殖業就等于與世隔絕,每天早上五點左右就得起床打掃豬圈的衛生,把豬糞鏟完一擔擔挑出離豬場較遠的地方發酵,然后再沖洗,才洗完就到喂飼料的時間,然后就是觀察。在豬場的幾年時間里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是超過六個小時的,通宵那是家常便飯,也難得有按時吃飯的時間,如果碰到有豬產子的時候那就得全程陪護,每頭母豬的配種時間及預產期都會有記錄,在母豬到預產期的前兩天晚上每三個小時都會起床進豬圈看一趟,就怕提早產子小豬仔被母豬壓死。產子后的前三天每個晚上都是兩個小廝起床一次給小豬仔喂奶,因為剛出生的豬仔不管的話有些會吃不到,豬仔的習慣是頭三天固定奶頭,三天內每個小豬仔都會固定一個屬于自己的奶頭,如果這三天有小豬一直沒吃到奶以后也就只能是餓死,就算你再找奶給它都不會再吃,產子完母豬的消炎吊鹽水,豬仔的剪獠牙和剪尾巴,補血針,疫苗。最長的通宵記錄是四天四夜,連過年都是在豬圈過的,正好要吃年夜飯了又有母豬開始產子。
2010年,我的女兒誕生了,由于懷孕的時候一直在豬場起早貪黑的忙碌, 沒有好好休息也沒好好補充營養,孩子早產一個月,可能是在肚子里沒給過孩子安全感,導致于孩子生下來后一直就很不好帶,不停的哭鬧,不要任何人碰,這樣可就更苦了我和孩子,每次進豬圈干活孩子成了最大的問題,不是讓她在豬圈外哭就是抱到豬圈干會活就哄會孩子,冬天需要熬通宵了在豬圈里燒上一堆大炭火把孩子放在旁邊,那時候我感覺到自己和孩子真的可憐了,我自己從原來的96斤瘦到生完孩子三個月后只有83斤,感覺走路都沒力氣。那時候開始,我有了想慢慢結束豬場的想法,但不做養殖我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帶著孩子可以做什么。
豬場幾年一直就過著基本與世隔絕的生活,朋友聚會難得抽出時間去一趟,一次朋友來豬場看我從朋友那得知了一個朋友現在在做淘寶,收入還行,就在家,哪也不用去,當時我就想,我不做豬場是不是也可以像朋友那樣在家開個淘寶店,也能照看孩子, 于是我狠下心來并馬上開始處理母豬,由于當時生豬市場還不錯,家人對我的做法很是不支持,也和母親因為處理豬場爭吵了好幾次,最后母親還是沒能扭過我,2011年的年底,我的能繁母豬都處理完了,生豬也在慢慢減少存欄,當時五號病暴發,我的豬場也未能幸免,慶幸的是當時存欄只有剩下兩百多,和存欄600多頭的時候相比較已經是非常幸運了,但還是有幾十萬的資金里面,看著滿豬圈的豬一夜之間全部趴下不能走路不能吃飼料豬爪和豬嘴上開始水泡有些豬還在短時間內開始掉指甲,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只能買昂貴的血清和消炎藥每天一頭頭的注射,還得給豬嘴和豬蹄上撒消炎的粉末。由于豬場的技術活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己干,出了這情況其他人也幫不上忙,我都是白天去等廠家發過來的藥,晚上開始一個人配藥打針,每次兩百多頭豬忙完都已經天亮了,三天下來雙手全部被注射器磨起泡,沒辦法,只能套上兩層紗手套堅持,如果不堅持幾十萬就會一分都沒有,堅持下來也許還能挽回一部分損失,連續過了十天這樣的病情基本穩定,就醫藥費都花去三萬多,治療期間也損失了十幾頭生豬,接下來的康復期是一個漫長而難熬的時間,還不斷有豬在康復期死去,沒死的也瘦的只有皮包骨,不會站起來吃飼料,只能挨個的喂料和喂水,原本可以出欄的豬又得至少多養上三個月以上,最后康復可以賣的豬很多也只能當殘豬處理。這次疫情的損失醫藥費加上多養幾個月豬飼料的成本和當時豬價的差異我算了下接近二十萬。